第94章 同學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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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同學錄
修學旅行之後,大家漸漸有了“啊,要分開了”的感覺。
即使有很多同學確定要一起升學,但是升上初中了,大家很有可能不在同一個班級裏,也不能像現在一樣在一起玩,一起參加班級活動。
惜別之情驟起,班級之間開始流行起同學錄這種東西。
上面的內容都大同小異,有些會問“你喜歡的偶像”“你是否對我有好感”這種六年級小學生開始感興趣的話題。
花音收到的第一份同學錄來自手快的竹田凜,她在修學旅行結束回程的車上就把同學錄的活頁拆下來一頁給了花音:“在家要好好思考之後再寫哦!”
旁邊的同學都用“你怎麼又搶跑”的眼神怒視她,竹田凜用手再臉頰邊扇了扇,悠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花音好奇地看著竹田凜塞進自己手中的紙張,紙張是淡粉色的,上面印刷著櫻花的圖案,裏面的問題很多,問題的氣泡設計的也很可愛。
花音拿著同學錄填好了,周一到校的時候給了小凜,當天晚上放學的時候,她的書包裏已經放不下了,手裏都拿著厚厚一疊同學錄。
彩菜開門的時候都驚訝了:“我還以為你拿了超級多的作業回家做......”她還在奇怪怎麼就只有花音有這麼多作業?
手冢也收到了同學們給的同學錄,他一個晚上寫完了,就看到妹妹手邊的同學錄的厚度幾乎沒有變過。
他湊過去看妹妹在寫什麼,就發現花音在“和我最深的回憶”那一欄寫了洋洋灑灑好多內容,她還在繼續寫“在五年級的時候,你幫我找回了我喜歡的橡皮擦,我覺得你真的好厲害,什麼事情都能觀察到......”看樣子還能繼續往下寫。
他看了看這張同學錄上面的名字:“為什麼高尾也還要找你寫同學錄?”
花音埋頭繼續寫:“因為小征拿了一張同學錄來給我,他們就都給了我一張。”當然,她也給了他們每人一張同學錄。
手冢不能理解,都是鄰居為什麼還有必要寫同學錄,就算赤司初中去帝光上學,那他也沒有說要搬家啊!
他拿起已經寫好的一張來看:這張是寫給巖崎悠鬥的,那位和花音一樣從A班分到B班的男生。
他看著同學錄的內容,問道:“你還和巖崎一起做過手工嗎?”
花音“唔”了一聲:“有一次吧....哎呀哥哥,你不要打斷我啦,我在回憶呢。”
手冢把她寫好的幾張同學錄看完,對她說:“你這要寫到什麼時候去?”
花音用筆頭撓撓下巴,說:“我和大家說,寫完了一起給他們,所以要等到寒假之前吧,嗯,下個月放假之前就能給他們!”
手冢放下看完的同學錄,忽然不太確定起來:像是高尾之前說的那件事,真的沒什麼關系吧?總感覺六年下來,圍繞在花音身邊的同學們,都變成什麼狂信徒之類的....不不不,手冢國光,你不能這麼想花音,花音沒有做錯什麼啊!
花音寫完了今天的份,跑去吃點心,手冢在書房裏轉了兩圈,出門去找高尾。
高尾更稀奇手冢居然來找他,聽完手冢的擔憂之後,他說:“可能你一直沒有注意到,竹田已經計劃在初中的時候就成立後援會了,當然,她準備當會長。”
手冢皺眉:“後援會這種....”按照他的理解,這種社團明顯不符合學校的規章制度。
高尾反而反過來勸他:“哎呀,你想想,竹田說的也有道理,到了初中,想要談戀愛的人可太多了,要是花音被其他青學的男生告白,或者高年級的學長逼著花音和他交往怎麼辦?後援會的存在可以打消這些問題吧。”
竹田凜說的話比高尾現在說的還要險惡,她拿著以前收集的青學不良校風事跡對大家宣傳:“要是有這種不良找花音搭訕怎麼辦?不,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畢竟花音這麼可愛,難道我們要看著花音被不良們欺負嗎?!”
“當然不!”下面抱膝坐著的兩個班級的同學們義憤填膺,高尾:不是,現在青學的不良....算了,可能學校附近還有不良呢。
竹田凜繼續輸出:“難道要看到花音每天都要煩惱怎麼拒絕別人,甚至被那些青春期的毛頭小子們糾纏嗎?!”
“絕對不行!”幾個女生想著拳頭就握緊了,高尾:不是,你們以什麼身份發出的怒吼?媽媽?爸爸?
在竹田凜的煽動下,幾乎所有升(青)學組的同學們都決定到了初中就迅速組建起後援會,堅決不給青學的不良黃毛們一絲機會!
手冢聽完高尾描述的場景,有些緩慢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說:“怎麼沒有找我?”
高尾攤手:“可能這就是媽媽粉和爸爸粉的尊嚴吧。”
手冢收獲了一堆信息回去,心裏亂如麻,看著妹妹在院子裏和琥珀無憂無慮地奔跑著,臉上露出快樂又純粹的笑容,心想:到了初中,花音就要有一個後援會了,到時候她會不會覺得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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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擔憂沒兩天,學校傳來的新消息就讓這個還沒正式成立的後援會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明年一月各個中學將開放新入生參觀活動,二月就是各個初中的新生入學考試,大家在寒假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複習,不要和自己心儀的學校失之交臂,尤其是想要報考青學的同學們,來年青學的新生入學考試可能會提升難度哦。”
大家一片嘩然。
“老師,為什麼啊?為什麼到了我們這一屆就要提升難度?”
“因為青學今年校風改革成效不錯,所以入學門檻提高了!”尺田老師拍了拍桌子,“你們的水平老師當然相信,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輕心,所以寒假的時候要更努力才行!”
“本來還計劃寒假去夏威夷的,這下不是要留在家裏複習了嗎?”
“你這家夥到時候考不上青學我就讓你好看!”
“青學,簡簡單單啦.....”
赤司問:“花音,你們今年還出門的嗎?”
花音靠近他小聲說:“今年寒假我要更努力地學習!”不然就爭不到新生入學發言的機會了。
赤司也學著她的樣子朝她靠近了一點:“那寒假還來我家上課吧。”
在老師的渲染下,同學們或多或少地還是升起了一些危機感,高尾和結月寒假也只是回家過了新年,然後就回家來複習備考了。
現在他們有時候會湊一起交流一下難題,然後就回家自己做題,附近幾家都變得有些靜悄悄的,琥珀也像是看懂了大家的緊張,每天叫都是小聲叫喚。
花音這天做完題,跑到院子裏來和琥珀玩,院子裏還有點積雪,這是新年那天下的雪,琥珀也是第一次見下雪,到現在都喜歡鑽進院子裏的雪堆裏玩。
“琥珀,你小心把鼻子凍壞了。”花音抱著琥珀給它擦鼻子擦爪子,等把它擦幹淨了才放回走廊上,“待會兒不許再去吃雪了,你會吃壞肚子的!”
琥珀趴在走廊的棉墊子上,發出“嚶嚶”的聲音,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花音,看樣子對她的命令感到不滿意,想她放寬要求。
花音摸了摸它的肚皮:“不可以,你看,吃了雪你的肚子就會變得冰涼,小狗狗拉肚子要去打針的!”
琥珀已經能聽懂“打針”的意思了,因為每次一說這個詞,它就要去挨上一次看不見的痛,琥珀嗚咽兩下,趕緊鑽進花音懷裏,把爪子都縮起來。
花音摸摸它的耳朵:“所以不想打針就不能再吃雪了知道嗎?”
這邊花音在教導小狗,赤司征臣則難得在家,過問兒子的升學計劃。
“一月的帝光學校參觀,我陪你去。”赤司征臣說。
赤司征十郎一怔,說:“父親,可是參觀學校....”不是由老師帶著學生們一起去嗎?按道理來說家長不能進學校吧?
赤司征臣說:“那天我以別的名義進去,畢竟帝光的校長也是個頑固的家夥,我要先和他好好談談,畢竟以後你們要是發生沖突,他的做法不一定能合隔壁小姑娘的心意。”
赤司這下皺起眉頭:“父親,這根本和花音沒有關系。”
赤司征臣身體坐直了些,他的目光如劍,直刺兒子的眼底:“那你把她那裏當作什麼?你的避難所?征十郎,你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完美接受你的軟弱的地方,是嗎?”
赤司臉色頓時煞白。
赤司詩織心疼地想要開口說話,赤司征臣用眼神制止了她。
他繼續說:“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征十郎,你當然可以繼續像以前一樣,遇到煩心事就去找她訴苦,尋求鼓勵,這是我沒有為你提供的東西,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只不過,這種珍貴的夥伴,你真的知道該如何去保護嗎?尤其是你們不在同一所學校之後。”
“要知道,時間和距離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征十郎,這三年間,你要開始考慮這個問題,真正重要的東西,該怎麼去守護?”赤司征臣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是隔壁的那個小姑娘,說不定真的值得你去做些什麼。”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隨著父親的話語不停變幻,最後定格在以往的平穩上,眼中翻湧的思緒已經被他完美壓了下去。
“我知道了,父親。”他回答。
他所學到的一切,都能讓他馬上恢複冷靜,不會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心情變化。
包括在父母面前。
但是不包括花音。
她是特別的那個,永遠都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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